奥托看着走进实验室的符华，叹息了一声。
符华不明白这意味不明的叹息有什么含义：“你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奥托道：“你知道的，苍玄之书，那个球形量子计算机。我的朋友，作为上个文明纪元的幸存者，你提供的信息已经帮我们找到了许多这样的‘球体’，但还不够，我希望能将所有的‘球体’收入手中。”
符华道：“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，我不可能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球体的位置。”
奥托叹惋道：“看来你忘了很多事。”
符华眉头微皱：“时间太久了，有许多事记不清是很正常的。”
奥托笑着摇摇头：“以你现在存在的记忆，是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的，你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，或者说很重要的一个人。”
符华道：“我的确不明白。”
奥托道：“不过没关系，倘若你明白了，说不定还是个麻烦，我们还是继续我们的计划吧，你不必担心，我早有准备。”
符华在一张奇怪的椅子上坐定，这椅子当然不是普通的椅子，否则奥托自然也犯不上大费周章。
“你身后这台记忆深潜装置可以帮助你回忆起那些脑海深处的过去。闭上眼睛做个好梦吧，神州的守护者。”
符华自昏沉中醒来，她睁开眼的一刹，眼中满怀着期待，当她看见奥托之后，期待在转瞬间变作失望，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，又失望些什么。
失去大部分记忆的符华不清楚，但奥托清楚，只是即便他再是清楚，也不会告诉符华这答案的。
符华问道：“刚刚经历了些什么？”
奥托道：“只是访问了一下你潜藏在深处的记忆，不过很可惜，当你醒来后，你是不会记住这些记忆的。”
符华浑浑噩噩地坐着，许久不语。
奥托道：“好好休息一下吧，我的朋友，你只是，做了一个梦。”
“梦吗？”符华呢喃着，她的确什么也不记得了，她不记得自己曾做过什么事，曾认识什么人，她能记得的也唯有自己守护神州的意愿，可是曾经的她实力便不足以守护神州，现在更不够。
符华看着奥托：“结果满意吗？”
奥托道：“结果很不错，我已经确定了‘球体’位置。”
符华低着头，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：“很好。我会配合你的计划，但希望你不要食言。”
奥托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：“你加入天命，作为交换，天命会助你保护神州。”
符华再不理会奥托，只是自己一个人离去，比来时显得更加孤寂无助。
奥托长叹一声：“所以我常说我们很相像，你失去了你的爱人，我也失去了我的。但是你或许比我更惨，我正全力以赴希望能找回我的她，而你，甚至已经忘了你的她。”
天已昏沉，符华独自一人走在圣芙蕾雅学园的道路上，她现在很疑惑。
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通过那个装置看到了什么记忆，她只知道，有一大部分是美好的记忆，可自己却偏偏记不住了，因着这个记不住，她现在总感觉胸腔中阻塞着一股郁结的气，她突然觉得自己连呼吸也成了奢求。
符华半跪在地上，左手撑在地面，右手紧紧按在胸前，低头看着地：“究竟……忘了些什么？”
可惜不论她怎么强迫自己想起来，却只能看见迷雾一片。当符华惊醒过来，发觉地面已湿了一片，眼睛红肿干涩。
“我竟然不知为何就哭了？我……那些到底是什么啊？”
没人能回答她，唯一可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却绝不会回答，只因即便失去了大部分力量，符华也绝非随意能拿捏的，他没有必要没事给自己找事干。
翌日是周一，早上没有训练，而是有老师在讲些基础知识。
这老师名叫无量塔姬子，身材很棒，恰到好处的五官配上酒红的头发，颇有些天生的媚态，但她本身不弱，至少军衔乃是极东支部的少校，用来做老师委实有些屈才了，不过她并不在意，那个怪力修女做得学园长，她又为何做不得老师？
讲台上的姬子扫视了一下台下的学生们，大多数学生都有些疲惫，毕竟刚渡过周末，玩得疯倒也可以理解，琪亚娜照例是在打瞌睡，她索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只是本该正襟危坐的三好学生符华却面容憔悴，精神有几分萎靡。
姬子有些惊讶，符华不像是喜欢胡作非为的人啊，还是说她通宵达旦在训练？那也不会，她向来严于律己，她很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，根本不会乱来，所以究竟怎么了？
姬子猜不到，索性不猜，继续讲课。
“关于律者，律者是崩坏的最高体现，每次的大型崩坏都会伴随着一名律者的产生，每一位律者，都是某种物理规律的终极体现，自身拥有强大的崩坏能，造成的破坏力极为可怕。每击败一位律者，人类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。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圣殿级，乃至帝王级崩坏兽，但绝不会那一个人能对抗律者。”
符华突然打断姬子的话：“不，姬子老师，的确有人能对抗律者，只靠一个人，甚至不需要装备。”
若说有人能靠着装备打败律者，姬子同意，只因以她的身份已足够知晓上个纪元的存在了，她当然知道，这个纪元的卡斯兰娜家先祖凯文是可以做到的，不过这种事是不能和普通学生说的，否则说不定会引起恐慌，符华同样也知道凯文的存在，但她有分寸，不会乱说，可是那个所谓的不需要装备就能击败律者的又是谁？
姬子疑惑地看着符华，她不认为符华是无的放矢，可是那人究竟是谁？
符华自己其实比姬子还要惊愕，在她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人，可为何她适才却要说存在这样的人？
符华低下头，满目颓然。
姬子见状，决定忽略这个问题，符华很不正常，但课堂上不是处理这事的时候。
下课后，姬子道：“符华，来我办公室一趟。”
姬子和符华聊了许久，可是就连符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，单纯的聊天又怎会足够？
末了，符华郑重地道：“姬子少校，能麻烦你一件事吗？”
虽然这个世界时常有崩坏侵袭，但这并不妨碍这个城市的人们在夜空下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，醒是一日，醉亦一日，为何不长醉不醒？
若只是单纯地想喝酒，世上绝没有哪一处更甚酒吧，只因这里有足够的酒，也有足够的想喝酒的人。
姬子看着对面的符华，神色怪异：“想不到，品学兼优的符华同学第一次拜托老师，居然是让老师带你喝酒？”
符华道：“我几乎没喝过酒，但今天我突然想喝酒。”
姬子叹了口气：“今天的你，真的很奇怪。”
符华点点头：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姬子突然挑起个迷人的微笑：“但是你既然想喝酒，那我就陪你，一个人喝酒总难免有些寂寞呢。”
实际上也未必会寂寞，只因习惯。习惯了寂寞，唯有在某日蓦然惊醒，才会发现自己是真的寂寞。
不过对姬子来说，今天不是该惊醒的时候。
酒上桌，姬子就顾不上符华了，她只用了半刻钟就轻松进入微醺的状态。
“少校……你点的这酒……好咸啊……”
姬子抬眼看看符华，酒已醒了大半。
符华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神情，只是她却就这么保持着淡然，涕泗纵横，落入杯中而不知。
这样的符华，连姬子都忍不住升起几丝怜惜：“你，到底经历了什么？”
姬子终究是没获得答案，只因符华醉了，满腔愁绪的人总会醉的很快。
可是她为何哀愁？
接连数日，晚上符华都会找姬子喝酒，宿醉的感觉委实不好过，姬子已经习惯，可是符华没有。
五日过后，姬子终于忍不住开口：“你太累了，也许该休息两天，我批准你的休假。”
符华觉得姬子说得有道理，那就休假罢，可是休假时她又能干什么呢？
符华漫无目的地走着，不知不觉走到了图书馆前，那就去看会儿书。
符华不知道该看些什么，实际上她已经掌握了很多知识了，而那些她没掌握的东西，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学会的，她现在其实最想知道自己究竟忘了些什么，那是不是该看看史书？
符华在角落里找到一本染尘的《天命通史》，看来几乎没有翻过它，倒也正常，这种史书根本对女武神没有分毫裨益，除了无聊，谁也不会来看这个，但真正无聊的人，只会想法子找乐子，更不会看这种书。
放在首位的自然是释迦摩尼本纪，这位佛祖乃是阿波卡利斯的先祖，而阿波卡利斯家又是天命的绝对掌权者，他没有理由不在首位。
原文自然不会用着神州语，是以这本书虽然是纪传体通史，却绝不会有“本纪”、“世家”、“列传”之别，但神州人毕竟是世上最多的，所以翻译还是很到位的。
符华一页一页的翻看，前面几章“本纪”全是阿波卡利斯家的杰出族人，实际上这些人也都是族长，譬如奥托的父亲，那个除了奥托之外最有雄才伟略的大主教。
翻过了“本纪”，接下来是“世家”，《天命通史》的第六章，名叫《狂徒世家》。
“楚风，字狂徒，神州人。”
符华只看了这几个字，就彻底失神，手中的书也不知何时滑落。
“楚风……楚风……好眼熟的字，是认识的人吗？可是你究竟是谁？”
符华的视线模糊，她猜测，也许自己这几日正是为着这个人而郁郁，可是她究竟是谁？
符华疯了也似地捡起书，想从传记中找到答案，可是她失败了，《通史》是奥托下令编纂的，他怎会容许此处出现漏洞？
“我觉得休伯利安号需要新的舰长了。”姬子发表着她的看法。
姬子对面的是身量似幼女，面貌也很稚嫩的合法幼女德莉莎：“那么休伯利安的原舰长呢？”
姬子道：“你知道的，比起坐在舰桥上指挥，我更喜欢亲自参加战斗。”
德莉莎点点头：“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，可是舰长的人选怎么定？”
姬子摸了摸下巴：“不如，面试？”
这其实不算是个好的提议，只因这样很难找到最合适的人选，但是德莉莎还是同意了，因为这样省事，而且她们根本就不需要舰长有什么高明的指挥才能，只要不捣乱，能稍微管理一下就行了，可以说只要为人不坏就大抵合适，若是还能再清理一下舰桥，那就再好没有了。
参与面试的人不少，所以选择的机会也很多，只是德莉莎和姬子总感觉都不是最合适的，那就继续看下去，若是到最后还没有最好的，那就在之前几个还算不坏的里面随便确定一个吧。
最后一个是个十七八岁，身材高挑的女孩子，面容很美，却丝毫不显得张狂，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。她看来是神州人士，德莉莎和姬子根本不需要问就知道这一点，只因她虽然肤色白皙，却有着很明显的黄种人特征，而且神州的黄种人和霓虹和猴国棒国都有很明确的差异，当然最最重要的是，她的头发，这人的审美实在有很大的问题，她居然梳着个牛鼻子形状的发型，看来那便是传说中的道髻了。
考校过了品性，还过得去，那就继续问下去。
“你有什么特长吗？”
女孩笑道：“会喝酒算吗？”
姬子瞬间来了兴致：“有多会喝？”
女孩道：“那就要看和谁了。”
姬子指了指自己：“若是我呢？”
女孩认真地看了看姬子，然后道：“你不会喝酒，我若是和你喝酒，喝不了多少，宿醉的感觉不会好，我觉得不该让你承受。”
姬子微微一笑：“有意思。”
德莉莎对喝酒不感兴趣，她虽然年岁不小了，但任何人都不会认为她是个能喝酒的人。
德莉莎道：“还有吗？”
女孩抚摸了一下她左肩上站着的鸟儿的脑袋：“会养鸟算吗？”
德莉莎踌躇一下，点了点头：“姑且算吧，还有其他的吗？”
女孩仔细地想了想：“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，我只怕也唯独剩下清洗甲板这一项了，我虽然不算勤快，但卫生方面做得总还是不错的。”
姬子和德莉莎对视一眼，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的亮光，于是德莉莎拍板：“很好，要的就是这个，你被录取了，记得明天按时来上班哦。”
女孩轻轻一笑，也不问工资待遇，她或许根本就不在意这个，那么她来应聘究竟是为什么？可惜她不会回答的。
女孩道：“我现在可以参观一下休伯利安号吗？毕竟这将是我未来工作的地方。”
德莉莎点点头：“让姬子陪你去吧。”
女孩摆摆手：“我自己就好，不用劳烦少校，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。”
姬子也乐得清闲。
女孩临走时，突然俯身在德莉莎耳边道：“对了学园长，忘了告诉你，其实我最擅长的是杀人，用剑杀人。”
德莉莎惊恐地看着这个人，然后换来了她的哈哈大笑：“学园长大人真可爱，世上怎会有这种人嘛。”
德莉莎得知被骗，忍不住挥动短小的手臂，手指微颤：“你你你你，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？”
冷眼旁观的姬子凤眸微眯，轻声道：“或许她并不是骗人。”
女孩在休伯利安号各处穿行，来来往往许多人无不惊讶于她的美貌，不过她并不在意，她只是想找人。
“琪亚娜同学，姬子老师课堂上讲过，不同的女武神装甲对抗敌人时有不同的克制关系，你下次可别再乱来了。”
“本小姐才不管这些呢，那些敌人，在卡斯兰娜家的枪斗术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。”
“琪亚娜，要好好听符华同学讲话啊，不要捣乱。”
女孩驻足，远远地看着那三个人，嘴角轻扬，然后大步走去。
在琪亚娜和芽衣惊愕的目光之下，女孩抓住符华的手臂，将她揽进怀里：“阿符，我回来了。”
“终于，你回来了。”声音沉闷。
两人的话同时脱口而出，女孩胸前湿了一片。
芽衣拉着琪亚娜的手后退几步算作回避，然后琪亚娜惊恐地道：“这……这个人是班长？那个严肃的老学究竟然也……”
芽衣同样也很是愕然：“好像是这样的。”
女孩挑起符华的下巴，然后放肆地吻上去。
待到云销雨霁，符华盯着眼前的人，呢喃道：“你回来了……可是你，究竟是谁？”
女孩一怔：“你忘了？”
符华抚摸着女孩的脸颊：“我……忘了……”
女孩突然笑了，她本就绝美，笑起来更美：“没关系，我们重新认识一下，这孩子叫做赤鸢。”
她肩上的鸟啁喳一声。
符华感觉心中满溢着什么，可究竟是什么呢？她不去想，只是道：“在下符华，还未请教。”
女孩一字一句地道：“贫道楚风，字狂徒。”
某崩坏的胡言乱语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斗破同人系列之百合也能后宫》、《海贼世界里我吃了崩坏果实》、《来到斗罗的我竟成了银龙王的女儿》、《综漫之万人迷》、《斗罗大陆之麒麟》、《漫威同人之欲望》、《我会回来的》、《次元之界限大妖》、《斗罗大陆之霍雨浩穿越斗三》、《斗罗大陆1赤鸢降临》、
